Pasi Sahlberg原作
李明洋重點摘譯*
原做出處: Washington Post / 2013-12-03
原文網址: http://pasisahlberg.com/are-finlands-vaunted-schools-slipping/
重點摘譯:
說芬蘭的教育體系很成功是很諷刺的，因為除了會幽默地說芬蘭比瑞典好以外，芬蘭人從來就沒去想過要比別人好。自從2001年，由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and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簡稱OECD)主辦的國際學生評量計畫(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 簡稱PISA)首次公布成績以來，芬蘭教育一直都是各界關注的焦點。芬蘭在PISA的排行榜上名列前茅，而芬蘭的教育政策則是直接反對美國、英國和世界上許多國家所謹守的路線。
眾多國際學生評量中，尤其是對PISA的研究，業已成為世界各國援以做為國家(教育)決策的重要依據。有些人宣稱，PISA排名落後，國家將投注數十億的資金在喪失的勞動技能和生產力上；甚至還有人堅稱，PISA排名落後，將對國家的安全構成威脅。至於PISA排名領先的國家，如南韓、新加坡、加拿大和芬蘭，則已然成為世界上許多國家制定教育政策的楷模。
現在問題來了，當全球教育楷模開始在諸如PISA之類的國際學生評量上失去領先地位，就像芬蘭如今所面臨的，芬蘭又該如何因應?
根據芬蘭全國學生評量(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s)和學業研究的結果顯示，芬蘭學生的數學知能從2000年中期已有下降的現象。最近一項由赫爾辛基大學(University of Helsinki)所做的調查發現，芬蘭15歲學生的學習技能明顯下降。所以，對芬蘭來說，PISA 2012的結果並沒有讓人感到意外。與3年前相比，閱讀的分數掉了12分，從536降到524；數學掉了22分，從541掉到519；科學掉了9分，從554掉到545。大約5年前的全國學生評量即顯示學生學習進步的趨勢停滯，並且開始下滑。其實，PISA 2009就呈現出徵候，與2006年相比，閱讀掉了11分，從547掉到536；數學掉了7分，從548掉到541；科學掉了9分，從563掉到554。
很多人或許會問:"芬蘭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分數會下降?是不是因為之前學校裡某種讓學生進步的東西，現在已經消失了呢?抑或是因為芬蘭的社會或家庭(結構)產生轉變?無論這些改變背後所潛藏的因素為何，芬蘭人必須聰穎因應，切莫倉促面對，錯誤修補；再次分析過去的數據，借鑒他國成功的經驗以及失敗的改革(政策)。
或許因為無意間成為全球教育的領導者和典範干擾了芬蘭早先不斷精進與革新的承諾。有些人認為，太過自滿，以及過度將焦點放在為前來參訪的教育者解說過去的教育成就，致使芬蘭忽略了讓自身的學校體制成長。有些人則認為，PISA的光環促使其他國家在課程上做改變，例如採用PISA的試題設計課程，並且編擬PISA模擬測驗訓練學生作答。由於PISA是常模參照測驗，各國的成績均坐落在常模曲線上，所以當其他國家從芬蘭汲取經驗並付諸實踐後，芬蘭在PISA排行榜上的名次倒退是必然的結果。
那麼，芬蘭究竟該如何因應? 芬蘭不該和許多國家一樣，去尋找某種方法，然後藉由該種方法去治癒已然病入膏肓的教育體系。最常見的解決方法就是市場本位的改革政策(market-based reforms)，例如增加校際之間的競爭(competiton)、標準化的教與學(standardization of teaching and learning)、嚴苛的測驗本位績效責任制(test-based accountability)以及學校私有化(privatization)。相反地，芬蘭人必須保護他們的學校免受全球教育改革運動(Global Educational Reform Movement, 簡稱GERM)的殘害，因為GERM對其他許多國家的教育根本毫無幫助。對芬蘭來說，比較好的方法是確保學校能夠妥善處理日益嚴重的不平等；教師能夠有辦法滿幫助學生滿足其個別需求；以及提供所有學校支持，邁向成功。
往往，PISA只是把結果太過單純地以排行榜呈現。然而，其實PISA的數據還透露出更多的資訊。在OECD國家當中，芬蘭的學校仍舊最均質。這意味著，在芬蘭，學生學習受到家庭背景影響的程度比大多數的國家還小。即使母語非芬蘭語的孩子在芬蘭學校的數量日益增加，但芬蘭學校的學習成果仍舊是相當平等的。
此外，芬蘭不應被PISA所趨策，而是應該繼續推行國民教育和青少年政策。雖然閱讀、科學和數學很重要，但社會、藝術、音樂、體育，以及各種實用技能也等同重要。遊戲和享受學習正是芬蘭學前和小學的課堂特色。許多芬蘭的教師和家長確信，學習數學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具有概念性及抽象性的學習，和歌唱、戲劇和運動結合起來。在學科和非學科之間取得平衡的學習，讓孩子在學校快樂地學習，如此對孩子的發展乃至關重要。而這些學校教育中非常重要的面向，PISA卻只能反映出一些些而已。
作者簡介
本文作者Pasi Sahlberg為芬蘭籍教育學者，擔任芬蘭國際行動與合作中心(Finland’s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Mobility and Cooperation)主任，並兼任Helsinki及Oulu大學教授。此外，亦是國際著名教改學者，曾任職於世界銀行(World Bank)，並被許多國家聘請為教育改革顧問。著有暢銷書"Finnish Lessons: What Can the World Learn from Educational Change in Finland"及該書續集"Finnish Lessons 2.0: What Can the World Learn from Educational Change in Finland?"。
(*本文獲Sahlberg教授授權中文翻譯，本人特此致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