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正不阿的口吃大臣－周昌

李明洋

周昌生於秦朝末年，和劉邦同為沛縣人。剛開始的時候，周昌和他的堂兄周苛擔任秦政府在泗水的小官，當劉邦在沛縣舉兵，將沛縣的郡守和郡監擊垮的時候，周昌和周苛就追隨劉邦一同打天下。後來，劉邦入主關中被封為漢王，周苛即擢升御史大夫，周昌為中尉。

公元前二○三年，在一次軍事行動中，劉邦被項羽困在滎陽城內，情勢十分危急。好不容易，漢軍殺出了一條血路，劉邦得以脫逃。為了免於敵方的追擊，於是劉邦命令周苛留守城內，以阻止敵軍的攻勢。後來城破了，周苛大義凜然，怒斥喜歡烹人的項王，結果也被項羽烹了。知道這個消息以後，劉邦改命周昌為御史大夫，隨著他四處征戰，獲得到了許多勝利。過了兩年，周昌被封為汾陰侯。

周昌這個人的個性怎麼樣？依據《史記》＜張丞相列傳＞裡面的記載，周昌這個人「做人十分的剛正不阿，也敢於直言」，就連蕭何、曹參等大臣也都敬他三分【註一】，《史記》還記述了一段他和高祖劉邦之間發生的趣事，用以突顯他個性上的剛強：有一次周昌在高祖休息的時候進宮求見，沒想到一進宮內就看到劉邦懷裡正抱著心愛的戚夫人，於是周昌二話不說，掉頭就走，所謂「非禮勿視」的道理，周昌是十分清楚的。沒想到，才剛跨出宮外不久就被人給追上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劉邦。劉邦把整個人跨騎在周昌的脖子上，嘻笑般地問他說：「你看看我是個什麼樣的皇帝啊？」只見周昌把脖子伸的筆直，抬起頭剛強的說：「陛下跟夏桀、商紂沒兩樣。」聽了周昌這番回話，劉邦表面上雖然哈哈一笑，心裡卻也因而更加敬畏這個剛正的大臣。

周昌除了個性剛正出名外，他說話時的口吃現象也算是相當有名的。很早以前，劉邦就想把原配呂后所生的太子廢掉，改立由戚夫人所生的如意為太子，這是一件相當重大的事情，劉邦本想問問朝中大臣的看法，並徵得一些聲援，結果群起反對，其中周昌反對尤烈。於是劉邦不悅的問他原因何在，周昌結結巴巴的說：「臣子我雖然話說的不很流利，但是我期⋯⋯期⋯⋯知道這麼做是行不通的。陛下您雖然想廢掉太子，但是我期⋯⋯期⋯⋯堅決不能接受您的詔令。」由於周昌向來患有口吃的毛病，加上怒氣當頭，每說到情緒高昂的時候，口吃的現象就出現了，所以「期」、「期」的聲音不斷。聽到周昌這樣奇特的說話聲，又看到他那一副難受的表情，原本不很高興的劉邦也開懷的笑了。

周昌雖然患有口吃的毛病，而在說話的時候有斷續滯塞的現象，但是他卻不因此而自慚形穢，反而坦承了自己的短處，承認自己說話不流利，更勇敢的仗義執言，扭轉了漢朝的局勢，相信這點是深深值得我們反省的。看看現今的社會，有多少人能言善道，然而多是口蜜腹劍、口若懸河之輩，所謂逢迎拍馬者更是比比皆是，一旦遇到危難，則推卸責任、花言巧語，真可謂信口雌黃，較之口吃的周昌，不知差幾千里也！


註釋：

註一、史記張丞相列傳，司馬遷著，郝志達，楊鍾賢譯注，建宏，頁五七一。

參考書目：

一、史記張丞相列傳，司馬遷著，郝志達，楊鍾賢譯注，建宏，頁五七一。
二、成語故事，高德沛，周樂山編，正言，民六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