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就有弊:談教育的副作用

Yong Zhao原作

李明洋摘譯、改寫*

Journal of Educational Change / 2017-02-17

原文網址: http://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0833-016-9294-4

重點摘譯:

本藥品可以退燒，但也可能引發胃出血。當我們在購買藥品時，會獲得與該藥品的療效和副作用相關的資訊。但教育界卻沒有這樣的事。

"這個計畫有助於改善學生的閱讀成績，但可能會讓他們永遠痛恨閱讀。沒有教師或校長會獲得這樣的資訊。

"(學校的)這種作法可以幫助你的孩子成為更好的學生，但可能讓他變得更沒創意。"沒有父母獲得過這樣的資訊。

"擇校可能會改善某些學生的考試成績，但也可能會導致美國公立學校教育的崩潰。"社會大眾也沒有接收過教育政策可能導致的副作用資訊。

通常，教育研究著重的是產品、計畫、政策和實務的成效和預期的效果，宛如不會有副作用。但就和藥品一樣，教育也有所謂的副作用。基於許多原因，在藥品上強制標註研究和報告發現的副作用，在教育界卻是不常見的。

然而，我認為教育界也應該學習醫學界，認識到在醫學研究和報告中發現的副作用是相當重要的。以下幾個理由足以說明教育也會有副作用:

第一、時間是個常數。當我們花時間在做一項工作時，不太可能又同時從事著另一件工作。當孩子在接受閱讀的額外指導時，他(她)就不可能在相同時間從事藝術或音樂的學習。當學校只著重一或兩個科目時，該校的學生就不會有時間再去學習其他的科目。當教育體系只重視閱讀和數學等少數幾個科目，學生就不會有時間去管其他的事，儘管那些事甚至還更加重要。

第二、資源是有限的。當時間被花在一個活動，就不能再被拿去花在另一個活動。當學校把資源都投注在共同核心(規範的科目上)時，其他科目就變成次要的了。當學校只聚焦於提升學生的考試成績時，有助於提升學生長期發展的活動就會被置之不理了。

第三、某些教育成果在本質上是矛盾的。對教育體系來說，期望將創意和創業能力差異極大的個體培育成具有相同勞動力的個體是很難的。研究也顯示，要求考試成績和知識的填塞可能會以犧牲好奇心和自信心為代價。

第四、在不同的情況下，對不同的個體施以相同的產品，得到的成效可能是不同的。例如某些人會對盤尼西林過敏。某些藥物與酒精混用可能會產生不良的後果。同樣地，某些方法，例如直接教學對於知識的獲取或許較好，但對於長時間的探索學習則不見得好。特許學校或許對某些握有選擇權的人來說是較好的，但對於那些沒有選擇權的人來說，或許權益就會被犧牲。

現今的美國教育正面臨著許多的不確定性。但有一件事卻是肯定的，那就是除了難以計數的商品、計畫和服務爭先恐後地想引起家長、學校和教育體系的注意，並從中牟利外，當各州政府在執行"每個學生都成功法案(Every Student Succeeds Act, ESSA)"，以及不管新政府可能會採取何種措施時，必定會冒出一連串新的政策建議。而在當局為政策和產品做出決定時，除了證據所顯示出的成效外，我們應該還要問清楚(這些政策和產品)可能產生哪些不良影響。

因為"有利就有弊!"


作者簡介

本文作者Yong Zhao為國際知名教育學者、作家及演講者，專精於全球教育方法及應用，曾任職於美國奧瑞岡大學(University of Oregon)，擔任教育測量、政策和領導學系教授；目前為堪薩斯大學教育學院(School of Education at the University of Kansas)特聘教授(distinguished professor)。Zhao教授著作等身，發表學術文章百餘篇，出版20餘本書，包括2015年出版的"莫把人送去做機器做的事:導正科技融入教育的5個最大謬誤(Never Send a Human to Do a Machine's Job: Correcting Top 5 Ed Tech Mistakes)"，2014年出版的"誰害怕大惡龍:為何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好(最差)的教育體系(Who's Afraid of the Big Bad Dragon: Why China Has the Best (and Worst) Education System in the World)"，2012年出版的"世界級的學習者:教育創新與學生創業(World Class Learners:Educating Creative and Entrepreneurial Students)"，以及2009年出版的"迎頭趕上或引領世界:在全球化時代的美國教育(Catching Up or Leading the Way: American Education in the Age of Globalization)"。此外，他尚有經營部落格: http://zhaolearning.com.。

(*本文獲原作者Zaho教授中文翻譯授權，本人特此致謝)